凍土裡的陸生鹹魚

灣家人。
寫寫文,搞搞事,隨意聊聊。

猫吃了那片花瓣

「鬍子先生,猫咪是不能吃玫瑰花的。」奈布一把抓过偷玩玫瑰的橘猫,欲盖弥彰地把形状不完整的玛丽夫人摘除,在丛丛玫瑰中突兀的缺了一块。

「但是猫可以为你带来玫瑰的主人呀,萨贝达先生。」园丁小姐笑着默许了萨贝达残害花朵的行为,毕竟比起花还有更值得关注的事情。

「不,先不要。」萨贝达满脸被雾刃误伤的冷漠。

真的是认真谈恋爱的故事,略沙凋,慎入,私设如山,技能描述都是最近的版本,当作他们本来就这样。

让我们欢迎最佳助攻鬍子先生: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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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第一次进入游戏的体验说不上美好。

他抱着能体验生死垂危边缘的满心期待来参加游戏,第一场却遇上了杰克,带手杖的,听说有新人于是决定佛一把的杰克。

这让他大失所望。

同场的伙伴知道能免费赢一局后便放鬆了起来,场上只剩奈布一个人忍耐着密码机滴滴答答的砲弹声痛苦的解码着,而夜莺小姐送他的见面礼——一个长手长脚的橘猫随从鬍子先生,正乖巧的蹲在密码机旁等待。

突然鬍子先生惊慌地叫了起来,奈布疑惑的朝他看去,先入眼的却是一片飘然而至的梦幻雾气。一阵疼痛过后他检查自己的状态發现触發了自带的天赋小搏命。

什麽东西?说好的佛係呢?


杰克也很茫然。

他晃了整场都没發现那位新来的僱佣兵先生,倒是被女性求生者们包围着希望能获得一个她们人生中本都该应得的公主抱。

绅士无法拒绝淑女的要求,但其中一次开柜子之前他下意识的挥动了指刃,雾气随着随机挥舞的方向飘然而去形成一幅赏心悦目的光景——但随即系统却提示他集中了求生者。

园丁开心地大笑,魔术师则意味深长的看了杰克一眼,在他怀裡的医生也难得格格笑了起来,独留没有笑的杰克茫然无措。

为什麽要笑?难道新来的求生者跟你们关係很差吗?

过不久他见到杀气腾腾的雇佣兵背着游戏裡拿不出鞘的军刀朝他冲刺了过来,在被一连砸了五个板后,他终于知道了答案:他们根本在看戏。

机子终于被嬉戏的人想起,在他和佣兵的追逐战中被打开,他看着眼前还是气鼓鼓的佣兵,决定警慎的站在空旷的地方和他道歉,但他手往后伸欲做绅士礼时却發现他天天呵护保养的玫瑰手杖不翼而飞,于是他盯着佣兵,终于说上第一句话:「萨贝达先生,偷窃可不是个好习惯。」

「也不看看谁先偷袭我的。」

「那是⋯⋯」

杰克想先为误伤一事道歉再找人讨要手杖,却没想到佣兵将手杖奋力击向他并快速从他身旁跑过,跳进了地窖,「我可不想被假惺惺的怪物用把女人的把戏戏弄。」

他跑得太快,风轻轻的摘下他的兜帽,那双蔚蓝的双眸如太阳一般照进杰克心底的雾区。

杰克非常不绅士的傻愣在原地,直到一声细微的猫叫声引起他的注意——是佣兵的随从,游戏结束后监管着才看得见求生者的随从们,显然初来乍到的小橘猫即使长着一双长腿也跟不上雇佣兵简直超脱人类极限一样的牵制路线。

橘猫正玩弄着手杖上奄奄一息的大马士革玫瑰,他模彷他的主人凶狠地咬起了一片花瓣,模样奶凶奶凶的叫人哭笑不得,于是杰克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的拆除指刃抱起猫和手杖前往求生者休息的地方,打算正式的道一次歉。

但他忘了游戏外不论求生者或监管者都不再受游戏机制保护因而被佣兵打得面具都掉了还被吹了声口哨又是另一回事了。

 

 

有了个糟糕的开局和糟糕的印象分数,杰克不论游戏裡游戏外都避着奈布走,偏偏作为稳健的救人位杰克几乎把把都能见到那矫健的身影。

他一方面对于那双充满了活力和写满生命历程的眸子魂牵梦饶,一方面又对对方的凶狠头疼不已。

啊,突然好想念被贝坦菲尔小姐开枪的日子。

又是一次博弈的失败,奈布似乎总能迅速的摸清他出刀的套路进而抢先一步救人或着放开手,他救下了医生后大门通电的声音响起,杰克早已无心输赢,他对于日復一日的杀戮逐渐感到无趣,现在他更享受与奈布的博弈——儘管赛后很可能被殴打导致他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他这次偷了我的面具跳地窖。」杰克在监管者的下午茶时间对约瑟夫抱怨道:「他甚至还对我说『得了吧,我还能不知道你长怎样吗?』简直无礼至极。」

「杰克,你知道你听起来像什麽吗?」

「什麽?」

「你开口闭口都是那位雇佣兵,你知道的⋯⋯」约瑟夫用贵族特有的轻巧咏叹口吻缓缓吐出那个词:「恋爱。」

杰克被红茶呛到而大声咳嗽。

「没事的,其实全庄园都在传你在追那位佣兵。」

「什麽!」如果不是尖叫太失仪态,杰克肯定当场就叫成了尖叫鸡。

「你也知道那位佣兵有多难缠,我们一般不追他的。」约瑟夫和蔼地看着杰克,「也就只有你和裘克会追了,但裘克有火箭你可没有呀。」

但我有雾刃啊。杰克委屈的想,我哪次不是用雾刃反转局势的。

「喵呜。」

他们一同转向声源,不知道何时又偷熘出宿舍的鬍子先生又再试图偷取杰克栽种的玫瑰,而且彷彿认识品种一般,哪种越娇贵哪种越容易被迫害。

「你简直跟你主人一个样。」杰克叹息着抱起鬍子先生让玫瑰免于猫爪。他本来极度排斥接触这种警戒心低,软绵绵,攻击力也低的生物,他总不可免俗的想到他们被肢解的模样,然而他却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习惯了代替那位冒冒失失的佣兵照顾他的顽皮猫。杰克头也不回的对着约瑟夫道别:「下次再聊,我先把鬍子先生送回去。」

「没问题。」约瑟夫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开始思考雇佣兵会喜欢喝什麽样的茶种。

听说他以前受雇过东印度公司,那还是准备点英国茶好了,还有猫喜欢的小鱼乾。

啊,对了,还有得请夜莺小姐帮杰克再多准备几副面具。

 

距离佣兵进来庄园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新人和旧人来来去去,累计满百的胜利即可开启真正的逃生大门的规则不变,成功出去的人却一直了了无几。杰克看着差不多的面孔和差不多的绝望恐惧,内心突然有些索然无味。

无尽的轮迴和相似的结局都一再的麻木他的内心,但表面上他仍是那位阴晴不定的英国绅士,踩踏着没有休止符的死亡乐章行版华尔滋,旋转旋转,踏步,再旋转。

「那个指刃你不要了吗?」

杰克一如往常要将替换下来的指刃丢弃在玫瑰丛裡时遇上了夜间出来散步的奈布——他的肩膀上还背着长大不少的鬍子先生,鬍子先生慵懒的看了杰克一眼,确认他这次没得小鱼乾后又奄巴巴的垂下头去。

奈布看着鬍子先生从惊喜到无趣的过程,哦了一声:「原来是你一直在给他小鱼乾,我就说他怎麽能胖成这样。」

「适当的给予宠物零食并不会让他变胖。」杰克反驳道:「肯定是你嫌麻烦饲料倒得太多。」

「不可能,我每天都盯着他吃饭。」说话间奈布动作迅速的抽走了杰克手上磨损的最严重的那隻指刃,「这个你反正不要了吧?这东西伤了我那麽多次,我带走不过分吧?」

「但是你带走后要做成什麽呢?小先生。」先生这词从杰克堪称完美的英伦腔裡先扬后抑的滑出来,彷佛带上了些什麽若有似无的意思,听得奈布耳朵一痒,他忍不住回道:「叫我奈布就好。」

「好的,奈布先生。」但这简直更糟糕了,直呼名字让人觉得他们的关係一下子提升了好几级,尤其杰克的声音又是那麽⋯⋯那麽该死的好听,奈布忍不住想到了女孩间传言杰克其实在追求他的传闻。

但那怎麽可能呢。

监管者的心都是万年不化的坚冰,它不融化,监管者们就不会感到疼痛。

奈布自知自己的所有缺陷和糟糕的脾气,杰克到现在还能耐着性子一遍遍与他对话大抵都得归功于老是去偷花的鬍子先生和虚假的绅士面具——他见过杰克最凶残的模样,因此对于绅士的一面嫌弃至极。

「奈布先生,你还没告诉我你拿走我的指刃要做什麽?」

「⋯⋯」奈布看着杰克难得没带面具的俊脸,突然想起第一次掀翻他面具时自己内心涌起的惊涛骇浪。杰克在游戏外的真实面貌其实长得很好看,眉清目秀,挺鼻薄唇,是所有女士都会心动的标准绅士模板。

但他的每一次笑容都不及眼底,他对着那些人微笑仅仅只是出自基本的绅士礼仪,带着面具后只要将眼角微勾就能营造出亲切的氛围,让求生者不知不觉被蛛丝缠绕成茧,最后天崩地裂。

作为一个曾经的狙击手,奈布见多了这种人,他们大多享受战场,背离社会,疯狂的杀戮,疯狂的活,天生的战争机器。

但杰克又不是。

他喜欢栽种玫瑰,会帮助他餵食鬍子先生,会在新人进场时佛系一把,会对最后的生存者致敬放人走地窖。

在意的久了,不知不觉他的房间裡放了许多杰克的东西,就如同他的脑袋裡也不知不觉的塞满了杰克,每一局都会下意识的暗暗期待是不是会飘来一个刁鑽的雾气。

他在与杰克的博弈中找到了属于他血脉裡的悸动,来自天性;来自战争后遗症;来自他夜裡滴滴答答响个没完的不平梦境。

噬骨却也令人上瘾。

「奈布?」

杰克还在等待他的回答,奈布勾唇一笑:「不告诉你。对了,后天就是我第一百场游戏了。」

杰克被他的自信给矇溷,决定不再追究弃刃的用途,他有更好奇的事情,「你能保证明天的游戏也是大获全胜以保证自己的百场胜利?」

「当然,僱佣兵绝不食言。」奈布自信的笑容令人头晕目眩,「约瑟夫那老头子远远追不上我。」

「但这可不是单人游戏,小先生。」

「我知道。」奈布对着他一耸肩——鬍子先生十分习惯的在耸高的一刻抓紧衣服,他语气平淡,却充满了绝对的胜券在握,「我只是永远信任我的队友。」

杰克看着奈布背着鬍子先生离去的背影,猛地想起后天的监管是自己。

他头一次对虚幻的存在默祷。

看在他拿走了我丢弃的指刃份上,我暂时不想面对他。


僱佣兵绝不食言。

百场逃生的系统通知在杰克的祈祷下还是让他碰上。

他甩动僵硬的手指,思索了一番后决定还是换上一开始见面那套墨绿色西装。心底的声音仍旧不断的蛊惑他去撕扯,去残杀,他闭眼默念着奈布那双等同太阳一样的双眼,在心底的雾圈驱散出一块淨地。

他希望奈布能离开。

太阳不属于浓雾缠绕的庄园。


百场胜利的战局往往特别惨烈。为了自己的逃生,栽赃陷害,出卖使拌都在所不惜。杰克遇过许多次百场逃生,无一例外全都以惨败归零结束。

在求生欲面前,信任不过只是一个名词。

但这场却与往常经验相反。

调香师努力的牵制,前锋在旁拼命干扰,多次打断他的出刀思路和节奏。祭司与佣兵整场不见平时皮的影子闷头修机,却又在重要时刻窜出扛刀打断。

他实在打的有些不耐烦,转头怼上了不断干扰他的前锋,最后倒地时刻大门通电,肾上腺素作用让人全体起立。

 监管者一无所获。

杰克站在军工厂的小木屋旁目送佣兵搀扶着队友出门,他首次在游戏裡脱下了面具,大门通电的一刀斩红眼特效使得他原本就鲜红的眼睛更加猩红。

他的体内人格还在阴雨绵绵地低语着,表面上却彷彿放晴了一般放心地呼了口气。

虽然以后再也见不着那位与他势均力敌的雇佣兵,他的内心却长住了一片净地,往后的每次想念都是一次晴空。

杰克静静地等待着游戏结束的系统通知,却迟迟未见它响起,反倒是乌鸦爆点的嘈杂声不断从门的那头响彻到门的那头,再从那头响到自己眼前。

「满一百场了,你为什麽要回来?」

他又听到了心底的声音,他像是见到了鲜肉的鬣狗,卑劣且粗暴的狂喜。

「你今天都在放水吧?」奈布一边靠近一边剁剁逼人,「你以前都带插眼的,今天为什麽突然切金身?庆祝我离开?」

「不是的,那是战术⋯⋯」

「之前几场也都是,除了刚开始认真打以外,你其他时间都在放水吧?你就这麽希望我走吗?」

「小先生,我⋯⋯」

杰克的视线瞄到了奈布的腰上,那裡平常都背着一把外表斑驳的廓尔喀军刀,此时刀的位置却被一把同样斑驳但乾淨的指刃所取代。

他愣着想说些什麽,内心瞬间被相通的狂喜所充满,但还来不及等他说些什麽,僱佣兵的行动便先打断了他。

「我从第一次拿下你面具时就想这麽做了。」

佣兵拉下杰克墨绿色的领带,抬头吻上一如他所想的冰冷双唇。

纯情的僱佣兵根本不会接吻,还是杰克得哄着他记得呼吸,并夺过主权。结束亲吻的时候他们对视一笑,奈布按下了投降。

「你想好了?自动投降可是归零计算的。」

「当然。」

等杰克走出地图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奈布站在出口等他,那双蓝色的眸子在见到他时变得熠熠生辉,像是装了全世界的光芒。

杰克的左锁骨下第四肋间的位置突然抽疼了一下,他彷彿从漫漫长冬中活了过来,全身四肢都在哀嚎如何被不合理对待。

猫吃了那片花瓣,而雇佣兵偷走了监管者的心脏。


那之后杰克逢人便说奈布・萨贝达是一个偷窃惯犯。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偷了他的手杖。

「我可不想被假惺惺的怪物用把女人的把戏戏弄。」

第五次见面的时候,他偷了他的面具。

「得了吧,我还能不知道你长怎样吗?」

游戏进行了好几个月后的晚上,他偷走了杰克换下的指刃。

「反正你不要了吧?这东西伤了我那麽多次,我带走不过分吧?」

最后一场游戏,杰克摸着闷痛而又空洞的胸膛,目送着佣兵和队友互相搀扶着走出庄园的背影。

监管者的心都是万年不化的冰,只要它不融化,监管者们就不再感到疼痛。

而萨贝达,这个没有礼貌的僱佣兵把它偷走了。

好吧,这次不算偷了,起码他拿了点什麽东西来交换——譬如永恆的陪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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